by 林慈鳶
壹、 《彼得與狼》的由來與改編發展
蘇俄作曲家塞吉 普羅高菲夫(Serge Prokofiev，1891-1953)為兒童譜寫的交響樂作品《彼得與狼》，1936年在莫斯科兒童劇場首演。作曲家善用各種樂器的音色來代表每個故事角色－雙簧管（搖擺的小鴨），長笛（靈巧的小鳥），單簧管（貪婪的小貓），法國號（可怕的大野狼），定音鼓（英勇的獵人），低音管（慈祥的老爺爺），活潑的弦樂合奏（勇敢的彼得），並配上旁白敘述故事。作品的目的在讓兒童聽眾能自然又快樂的，從故事中認識各種交響樂器。
《彼得與狼》的故事流傳至今，已被改編、轉化成多種媒介呈現。除了一般的古典音樂CD以外，筆者搜尋到的，還有芭蕾舞劇、真人與木偶共同演出的戲劇影片、動畫光碟、圖畫書（在台灣，至少有台英社，1993；臺灣麥克，1999；格林，2001；青林國際，2004，四家出版社出版）等。其中，動畫又出現有卡通動畫、折紙動畫、偶動畫等不同的媒材，筆者整理如下：
【卡通動畫】：迪士尼，1946 資料來源：http://diary.blog.yam.com/pshouse/article/4064539 | 【折紙動畫】：福茂唱片代理，1996 折紙、導演：Zulal Anture-Scheele 攝影、動畫：Pierre Salvagnac 資料來源：東大圖書館館藏 |
【偶動畫】： Break Thru電影公司與se-ma-for工作室，2006 導演：Suzie Templeton | 【卡通動畫】：齊威國際代理，2007 作者：Feuillas, Roland 資料來源：誠品網路書店 |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台灣本土的樂團「蘇打綠」在今年(2009)推出的專輯「夏／狂熱」，也收錄一首名為「彼得與狼」的歌曲。由主唱吳青峰作詞作曲，歌詞內容雖大多在表現年輕世代的幻想和無厘頭的思想表白，但歌詞中仍可發現「彼得與狼」原著的影子，例如「你渴望成為哪吒 卻處處都害怕」、「月圓時候的狼嚎」等。無論這首歌的詞、曲與原著比較，所產生的差異、變形如何，至少可以看出，《彼得與狼》這個來自俄羅斯傳統的兒童音樂劇，已稍稍的滲入台灣年輕世代的流行文化中。這樣的發展，或許是原創Prokofiev以及廣大的古典樂迷都意想不到的。
貳、 《彼得與狼》音樂劇原著與改編版偶動畫的選材來源
在原著方面，由於資源有限，筆者無法取得1936年，Prokofiev在莫斯科兒童劇場首演的音樂劇版本，因此筆者選擇本校圖書館有館藏且可借閱得到的圖畫書《彼得與狼》（世界音樂童話繪本2，臺灣麥克出版，1999）所附的音樂CD。該CD的出版資訊中，顯示故事作者為Prokofiev，故事旁白請見附錄一。
改編版的選材，則是筆者購買的偶動畫《彼得與狼》，由Suzie Templeton導演，Break Thru電影公司與se-ma-for工作室製作，在台灣由南強國際代理發行的DVD動畫光碟。
參、 分析的問題及分析項目
本文比較《彼得與狼》原著音樂劇與改編版偶動畫兩者之間的差異，並從差異中發現改編版偶動畫的新意有哪些？最後總結創作者Suzie Templeton在尊重原著之下，如何運用動畫此一媒介來加強故事效果，形成自己作品的特色。
由於筆者個人對音樂素養的不足，因此只針對原著與改編版的「故事文本」進行探究。分析的項目包含故事的「作品命名」、「主題」、「表徵媒介」、「時空背景」、「出場人物」、「主角（彼得）的人物刻畫」、「情節」共七大項目。
下面的分析討論，兩個版本分別簡稱「原著」和「改編」。
肆、 原著與改編作品的比較
一、 作品命名
改編版偶動畫的作品名稱與原著完全相同，都是《Peter and the Wolf》（彼得與狼）。可見改編版作者Suzie Templeton對原創精神的尊重。
二、 主題
(一) 原著：聽辨不同樂器的音色；勇敢與機智。
(二) 改編：聽辨不同樂器的音色。另根據動畫DVD所附的影片簡介，導演Suzie Templeton自述，改編《彼得與狼》在「探索我們對野獸的恐懼和迷戀，目睹一個小男孩，發現他自己的力量和正直」。
(三) 改編的新意：原著與改編版的主題，同樣都在「彰顯主角彼得的內在力量和成長」，但改編版還希望引起觀者思考與討論另一較深層的問題－人類對待動物的矛盾態度。
三、 表徵媒介
(一)原著：音樂＋旁白
原著的音樂劇是由音樂和旁白共構故事，且音樂是主要的媒介。雖然旁白已用連貫的前後文描述故事首、中、尾的情節發展，但文字簡要。因此，旁白沒有說出的，或說得不夠的－例如人物的情緒、場景的氛圍等，仍須由音樂來加強和補足。如此透過音樂來引導聽眾想像故事，可說是原著最迷人之處。
(二)改編：偶動畫+音樂+音效，無旁白
改編版的《彼得與狼》藉用偶動畫來呈現故事，動畫是主要的媒介，音樂則退居第二，並且完全不用旁白。當動畫卸除了對旁白的依賴，就必須大量的依靠視覺影像、鏡頭調度、肢體動作和劇情張力來說故事，這些都是提供觀眾想像的來源。
(三)改編的新意：
表徵媒介方面，改編版保留「音樂」此一媒介（都是Prokofiev作曲的音樂），唯原著的音樂劇主要用音樂在說故事，改編版的偶動畫中，則使音樂退居第二，扮演輔助動畫的角色，為動畫提昇場景的氛圍、強化角色的情緒變化、增加劇情的張力，甚至還有潤滑停格動作的功能。
四、 時空背景
(一) 原著：春天早晨，場景從彼得家→牧場→前往動物園的路上，一路向前進
時間方面，原著的旁白並沒有直接說明故事發生的年代或季節，只從「彼得想看看藍藍的天空，抱抱大樹，在牧場上奔跑」，以及音樂歡樂的氛圍，讓人聯想故事的時間可能是生氣盎昂然、充滿綠意、舒適的春天。旁白直接道出的是，故事由寧靜的早晨開始，直到野狼入侵、彼得補獲野狼、立刻與獵人聯合將野狼送進動物園，可見整個故事的發展在一天內就完成了。
有關空間的描述，原著的旁白只說明彼得的家鄰近牧場，牧場上可見藍藍的天空、大樹，牧場旁有石牆。
(二) 改編：嚴寒的冬天，場景從彼得家、原野(森林)、鎮上，三地之間來回轉換
動畫呈現大風雪、枯萎的樹木、結冰的湖水等，從這些大地蕭條的現象可判斷故事發生在嚴寒的冬天。
彼得的家在原野旁而不在鎮上，且與鎮上的街景、樓房相比，彼得家、家外的圍籬都破舊不堪、一補再補的狀況，都暗示彼得家庭經濟的貧困，以及社會階級地位較低的身份。
(三) 改編的新意：
改編與原著相同的是，彼得的家臨近主要場景－牧場／原野，使彼得想要玩耍和好奇的心情更加合理化，而牧場／原野旁都有石牆／圍籬，暗示野狼的威脅。不同的是，改編版動畫的場景有較大範圍的移動，且透過視覺畫面，使空間的變換非常分明，此點可說是動畫的優勢。
就時間、空間所營造的氛圍而言，原著的氣氛主要是歡愉的；改編版動畫則呈現嚴峻、刻苦的氛圍，間接塑造主角彼得的卑微形象，最後對比出彼得的成功和了不起的行為。
五、 出場人物
(一) 原著：
主角：彼得。
配角：鴨子、小鳥、貓、野狼、獵人、爺爺。
(二) 改編：
主角：彼得。
配角：鴨子、小鳥、貓、野狼、獵人、爺爺。
新增配角：街童、馬戲團宣傳人員。
新增背景人物：肉店老闆、皮革店老闆。
(三) 改編的新意：改編版的偶動畫，新增了街童、馬戲團宣傳人員、肉店老闆、皮革店老闆，雖然都只是戲份較少的配角和跑龍套的背景人物，但都各有作用。例如，街童對待彼得的態度從鄙視、排擠，到好奇、想接近的眼光，暗示彼得的成功和成長。馬戲宣傳人員、肉店老闆、皮革店老闆則代表人類社會對待動物的不同態度，並影響彼得在結局所做的重大決定。
六、 人物刻劃－主角彼得
(一) 原著：透過旁白的演釋，可聽出彼得的聲音稚嫰，因此判斷彼得是年紀還不是很大的兒童。又從輕快歡愉的音樂氛圍，聯想彼得的性格是活潑開朗、勇敢且積極樂觀的。
(二) 改編：從視覺畫面可知，彼得大約是中高年級兒童或青春期的少年，他的外表瘦弱，衣著破舊粗糙，走路垂頭喪氣，常常沈默不語且低頭往上瞄眼看人，這些都顯示彼得的社會經濟地位較低下。內在心理方面，則演出彼得忍受爺爺的禁令，在外受到委屈也悶不吭聲的壓抑、冷靜性格。
(三) 改編的新意：改編版對彼得的刻畫，幾乎有180度的大反差。原著的彼得開朗活潑，暗示彼得補捉大野狼一事，將是順理成章的勝利和歡樂。改編版動畫，則將彼得設計成弱小、自卑、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目的在對比最後彼得捉住大野狼的光榮，以及釋放大野狼的英雄作為。
七、 情節
筆者就情節的首、中、尾三段進行分析。基本上，原著與改編的分段方式相同，首段都是問題的拋出－從狼的威脅到狼出場；中段都是問題的解決－彼得用繩索補獲野狼；尾段則都是結局－劇中人物決定野狼的去處。分析如下：
情節 | 比 較 | |
【首】 問題 拋出 狼的威脅 ↓ 狼出場 | 原著 | 【用對話明示野狼的威脅】： 明示1：彼得很喜歡到牧場上玩，可是，爺爺老是說，「在牧場上會遇到壞心的大野狼」，所以不准小彼得出去。 明示2：爺爺對彼得私自到牧場感到非常生氣，說「…，牧場是個很危險的地方，萬一大野狼從森林裡跑出來，你該怎麼辦啊？」 【用旁白口述情節，暗示野狼的威脅】： 暗示1：引狼入室－旁白口述「鴨子、鳥在嘻鬧，引起貓的食慾」，暗示野狼的威脅即將到來。 |
改編 | 【用畫面情節暗示野狼的威脅】： 暗示1：爺爺在屋頂上舉槍掃視，大風雪中有野狼的呼聲。 暗示2：彼得家外有高高的圍籬，圍籬被重重的上鎖。 暗示3：彼得上街採買時，撞見獵人(獵人暗示補獵的行為)。 暗示4：引狼入室－先安排「鴨子、鳥在嘻鬧，引起貓的食慾」，暗示野狼的威脅即將到來。 暗示5：爺爺對彼得私自闖入森林趕到非常緊張、生氣，並強行拉彼得回家。 | |
改編的新意 | 1. 改編版完全用暗示的手法，一步步引導狼的出場。暗示4、5與原著的情節相同，暗示1-3則是新增的情節。可見改編版動畫在不用旁白和對話的情況下，更用心的設計情節、畫面動作來暗示野狼的威脅。 2. 改編版暗示4、5的情節，雖然大致和原著相同，保留原著的情節架構，但改編的動畫更進一步透過肢體動作、鏡頭的切換來產生戲劇性的笑點，例如鴨子顧著看小鳥飛，不小心跌到冰湖上；貓追逐小鳥時撞破湖冰，起身時還表現高傲不屑的動作。 |
情節 | 比 較 | |||
【中】 問題 解決 彼得 用繩捕狼 | 原著 | 【彼得和小鳥合作捕狼，不向爺爺求救】－用旁白、對話直接描述 彼得口頭指示小鳥，小鳥靈活的在野狼頭上飛舞。 【捕狼方法的靈感來源】－用旁白、對話直接描述： 彼得在首段曾回答爺爺：「我才不怕大野狼呢！」先暗示彼得的勇敢，中段則直接點明，彼得靠自己想出用繩索抓狼的辦法。 | ||
改編 | 【彼得和小鳥合作捕狼，不向爺爺求救】－畫面演出： 彼得用手勢向小鳥暗示，小鳥慌張的逗引野狼。 【捕狼方法的靈感來源】－用情節暗示： 團長送汽球給彼得→小鳥因為想飛而套住汽球的拉繩→彼得用繩索套住小鳥，拉升至樹梢。這些連續的事件加深了彼得的印象，使彼得從中得到啟發，想出用繩索圈套野狼的方法。 | |||
改編的新意 | 原著與改編相同的地方，在彼得同樣用繩索圈套野狼，也同樣和小鳥合作，且不找爺爺幫忙，突顯彼得的獨立自主和成長。同中有異的是： 1. 改編版透過鏡頭切換、肢體動作等視覺效果，演出小鳥與狼、彼得與狼對峙的驚險過程，如此提升問題的困難度並製造高潮點。 2. 改編版用情節暗示彼得將用繩索捕狼，使彼得的成功更合理化。 | |||
【尾】 結局 決定狼的去處 | 原著 | 【彼得的智勇作為－成功捕狼並將野狼送到動物園】 1. 彼得、小鳥、貓、爺爺和獵人，全體合作並營造彼得勝利的光榮。 2. 爺爺：「真是驚險啊！萬一小彼得沒有抓到野狼，那該怎麼辦？」 以上都用人類的觀點描述，人類是萬物之靈，有權決定野狼的生命。 【結局的啟示】 1. 彼得做了大人做不到的事－捕狼，象徵彼得的智勇和成長。 2. 最後全體合力將野狼送至動物園，既可以保住野狼性命，又可避免人類再受威脅，就人類社會而言，這是較有益的做法，就兒童文學來說，也是一種完美的結局。 3. 但野狼將因此失去自由，在現代進步的社會觀之下，將引起爭議。 | ||
改編 | 【彼得是真英雄－成功捕狼，最後又決定釋放野狼】 1. 彼得、小鳥、貓和爺爺合力送野狼到鎮上，彼得享受勝利的光榮。 2. 獵人欺負被囚困的野狼、爺爺跟人討價還價、肉店老闆和皮革店老闆露出的貪心面孔，揭露人類醜陋的一面，激發彼得關懷野狼。 【結局的啟示】 1. 彼得做了第二件大人做不到的事－釋放野狼，是更不容易的決定，也使結局產生大大的顛覆。 2. 釋放野狼後，不一定能解決人類受威脅的問題。 | |||
改編的新意 | 【野狼的下場】 改編版的動畫，先在首段呈現鎮上有馬戲團、肉店、皮革店等，都暗示彼得選擇野狼的去處有哪些，最後安排受傷的小鳥突然能大力飛翔(原來套住小鳥的汽球拉繩則留在車頂上)，也影響彼得釋放野狼的決定，以上這些都是原著沒有的。 改編版暗示彼得的做法和野狼的下場將有以下幾種：
(觀點) (做法) (結果) 【彼得的成長】 改編版動畫中，彼得表現最偉大的情操－釋放野狼，和原著相較，改編版的彼得才是「真英雄」。 |
伍、 小結
一、 善用動畫的視覺優勢，加強故事效果
原著主要用音樂說故事，留下許多想像的空間。改編版動畫則善用視覺的優勢（包含具象的畫面及巧妙的鏡頭調度），來演出人物的動作表情、場景氛圍等，以增強戲劇性的效果。
二、 強化情節的舖陳，使結果合理化
由於沒有旁白和對話的文字說明，動畫只靠動作和配樂的演出，使情節進展下去。也因此，導演精心安排了許多有暗示作用的事件，使觀眾自然覺得後果是合理的。從前因後果的巧妙安排，可看出導演舖陳情節的用心和高竿之處。
三、 結果大逆轉，提昇主題的意涵和層次
改編版的動畫演出「真英雄」的做法－釋放野狼，使故事的意涵、啟發的層次都向上提昇。
附錄一：《彼得與狼》音樂劇旁白
錄自臺灣麥克（1999）出版「世界音樂童話繪本2」《彼得與狼》所附音樂CD
在牧場上附近，住著一位叫作彼得的小男孩。彼得很喜歡到牧場上玩，可是，爺爺老是說，在牧場上會遇到壞心的大野狼，所以不准小彼得出去。彼得待在家裡，覺得好無聊哦，他好想看看藍藍的天空，抱抱大樹，在牧場上奔跑，他還想去看看他的好朋友，那隻可愛的小鳥。
今天早上，太陽起得真早，小彼得悄悄的打開門，趁著爺爺還在睡覺的時候，偷偷得溜到寬廣的牧場上玩。「噓，小聲點，不要把爺爺和大胖鴨吵醒了」彼得躡手躡腳的走出屋子，輕輕的推開木門，一步步的往牧場上走去，彼得的小鳥朋友老遠的就看到彼得了。
「彼得，早安，你聽，好寧靜的早晨呢」（小鳥說）
「是啊，今天的天氣真好。」（彼得說）
彼得正覺得高興的時候，沒想到，後面竟然多了一個跟屁蟲。哦~原來彼得忘了關上大門，大胖鴨趁機跟了出來。
「我也要去牧場上，我要到池塘裡去游個痛快！」（大胖鴨說）
唉，大胖鴨還真吵呢，看著他那神氣的模樣，小鳥立刻飛下樹枝，從他的頭上咻一聲的飛過，然後停在另一根樹枝上，斜眼瞪著牠。
「欸，你這隻大胖鳥，怎麼不會飛呀」（小鳥說）
「咦，你又是什麼鳥，連游泳都不會，真是笨透了」（大胖鴨說）
大胖鴨這麼不服氣的回了小鳥一句，然後噗通一聲，示威似的跳進池塘中，他還從池堂中伸出頭來，對小鳥吐了一臉的水。
「可惡，臭胖鳥」（小鳥說）
大胖鴨在搖著他那又胖又翹的鴨屁股，嘰笑著小鳥。接下來，他們兩個便開始你來我往的吱吱呱呱的吵個不停。
「唉，這下子我可不得安寧了」（彼得說）
突然，草叢中傳來一陣唏唏蘇蘇的聲音。彼得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貓，他正用一雙銳利又飢渴的眼神，朝著他們一步一步的走來。
「多可愛的小鳥啊」。貓一邊走，一邊想著，「你們慢慢的吵吧，我正好可以準備我的早餐，人家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而我呢，哼哼，是早起的貓兒有鳥吃。」貓一邊想著，一邊悄悄的向小鳥爬過來。
彼得發現了大叫著，「小心喔！」彼得這麼一叫，小鳥嚇得衝上枝頭，大胖鴨也嚇了一大跳，轉頭對這隻又醜又沒禮貌的不速之客大叫「呱！呱！，你幹嘛這麼兇啊」。
貓繞著樹幹打轉，遠遠的打量著大胖鴨、彼得和樹上的小鳥，心裡想著「哼，要爬上去嘛，等我爬到那兒，小鳥恐怕又要飛走了」。貓不甘心的舔著嘴邊的口水。
就在這個時候，老爺爺來了，他正在為彼得一個人跑到牧場上玩，非常生氣。「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不是告訴過你，牧場是個很危險的地方，萬一大野狼從森林裡跑出來，你該怎麼辦啊？」
「我才不怕大野狼呢！」（彼得說）
彼得根本沒有把爺爺的話放在心上，但是老爺爺還是抓著彼得的手，硬是把他帶回家，一路上還嘮叨個不停。
彼得剛離開牧場後不久，一隻大灰狼從森林中跑出來。貓看見了狼，趕緊爬上樹，大胖鴨子呱呱的尖叫著，慌慌張張的跳出了池塘。
「呀，這笨拙的鴨子，你跑不掉的」。大胖鴨實在是太胖了，不管他怎麼努力，還是搖搖擺擺的跑不快，大野狼一下子就追上他，一口就把他吃掉了。
「好吃，好吃，真好吃。」（大野狼說）
唉，一個美麗的早晨，就這樣被大野狼破壞掉了，現在到處充滿著一股緊張的氣氛。看著大胖鴨被野狼吃掉，貓和小鳥都嚇壞了。貓坐在一根樹幹上，小鳥停在另一邊的樹枝，大野狼還在樹下繞著圈子，以貪婪的眼光看著貓和小鳥。
彼得在庭院緊閉的門後，目睹了這一切事情的發生，我得趕緊想法子，救救貓和小鳥。彼得跑進屋子，拿了一條結實的粗繩子，爬上了高高的石牆。小鳥停著的那棵大樹，樹枝都伸到了石牆邊上，所以彼得只要用力一跳，然後再用力一晃，就可以抓住樹枝，然後爬到小鳥身旁了。
「小鳥，你快飛下去，繞著大野狼的頭，團團轉，可是要小心哦，千萬別讓他抓著了。」（彼得說）
「也好，我差一點就被貓吃掉了，我寧願去跟野狼玩捉迷藏，也不要在這兒等著被貓吃」於是鳥兒飛到野狼的頭上，一邊繞著圈圈，一邊還頑皮的叫著，「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大野狼看到不怕死的小鳥，立刻伸長爪子想要抓他，可是小鳥太靈活了，要管大野狼怎麼撲，怎麼跳，就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氣得牙癢癢的，這個時候，彼得做了一個活套，輕輕的從樹上放下，一下子套住了野狼的尾巴，再咻的往上一拉，大野狼就這樣被栓住了，等大野狼發了了之後，他奔命的想逃，可是他愈用力扯尾巴，繩子就拉得愈緊。
「啊，唉唷，放我回家，我再也不敢來牧場搗蛋了。」（大野狼說）
彼得不理會大野狼的哀求，早已把繩子的另一端牢牢的綁在樹幹上，就在這個時候，一群獵人從森林中出來，他們手裡拿著獵槍，追蹤著狼的腳印，當他們看見狼的時候，趕緊舉起槍來準備射擊。
「欸，別射別射，我和小鳥已經捉到大野狼了，請幫我們把他送到動物園去吧。」獵人們驚訝的望著樹上的彼得，都高興得為他歡呼。然後，他們立刻往動物園前進，彼得和小鳥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頭，獵人們拉著大野狼跟在後面，老爺爺和貓也光榮的跟上隊舞，在這隻隊舞中，最高興的是小鳥，他不停的在隊舞上空飛舞著。
「大家快來看啊，我們多勇敢啊，快來看，我和彼得抓到大野狼了」。
小鳥得意洋洋，老爺爺卻邊走邊嘀咕著「唉呀，真是驚險啊，如果小彼得沒有抓到大野狼，那還得了啊。」
他們一路走著走著，還聽見一種怪怪的聲音，你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嗎？仔細聽，喔，原來是大胖鴨在大野狼的肚子裡呱呱大叫呢，因為大野狼太心急了，嚼也沒嚼，就把大胖鴨整個活生生的吞了下去，哈哈，現在大野狼不但心情不好，連肚子也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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