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油畫動畫：《老人與海》心得

by 林依綺

不可思議的畫面流轉

老實說，我沒看過海明威的原著文本，但老人在大海上與大自然搏鬥的堅持，藉著這次的動畫呈現方式，讓我了解到原著文本歷久不衰的理由。汪洋的一片湛藍大海，利用清晨一隻落單的小鳥來表現海上孤獨的小船和老人，還慣用遠景的運鏡方式，頗有天光水色共徘徊的韻味；而晨昏的場景變化，則交代出與馬林魚對峙的時間背景，那光影的變化實在細膩逼真，令我馬上聯想到印象派的作品風格，由光線來負責場景的呈現，每個畫面都是ㄧ幅賞心悅目的好作品，一場美麗又炫目的油畫動態展覽，傍晚晚霞照射海面的波光淋漓，魚群在海上跳動的優美弧線，皆令人久久無法移動目光。

俄國動畫大師亞歷山大．佩特洛夫（Aleksandr Petrov）的作品被稱為「浪漫寫實主義」，所以片頭在夢境中出場的大象、羚羊和獅子就開門見山的帶出他個人獨有的風格，仔細觀察整部動畫畫面的質感，腦海中馬上跳出「朦朧美」三個字。，連清晨的淡淡薄霧都維妙維肖。曾有人訪問他為何以油畫和玻璃當作創作動畫的方式，他的回答真是保有他獨特的創作風格：因他認為這最能表現出他想呈現給觀眾的感覺。真不知是媒材呈現方式帶給他創作的靈感還是呈現方式侷限住他表現的手法呢？原著的文本不乏老人心理層面的描寫，即使是平順的文字，還是能保有想像的空間，如果原著的文本也有夢境的篇章，每個人想像的人事物也截然不同。本片的朦朧美風格相對的會有霧裡看花的缺點，如何完整呈現主角內心的情感，靠片中音樂和對白是不夠的，腦袋思考的時間必須與轉場畫面競賽，但往往由一閃而過的畫面贏得勝利。

玻璃的表現手法，與傳統手繪動畫線條不同的是，此種畫面是藉由在有光影的區域以書寫或是塗刷油彩的方式來進行創作，因為是即興創作，所以就必須對自己的繪畫技巧有相當的自信(本身是畫家)，因為玻璃的表面不具有吸收性，可隨擦隨畫，很適合個人電影工作者，即不需大量人力。¹我想除了上述兩個理由外，亞歷山大．佩特洛夫會選擇以油畫為媒材，用手指頭直接在玻璃板上作畫的最大原因，是現在的主流動畫(電腦3D)無法取代的：大自然景色變化的自然真實度，對於海景的處理方式，還有顏色的朝夕變化，只有自然顏料才能做到這種功夫，當然也需要高超的技法，看那飽和度極高的藍，前所未有的湛藍，彷彿身歷其境的海水正藍。但其實主要選擇的顏色只有五、六種而已，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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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ichard Taylor著，喬慰萱、林泰州譯，《動畫技巧百科》，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00年1月1日，頁68